民主党的明面选储:拜登副总统名单十二人大盘点(上)
考虑到拜登的年龄因素与在任副总统接班的天然优势,此时此刻替拜登挑选竞选搭档实际上就是一场明面上的公开选储。
新冠病毒席卷美国让整个社会进入了实际上的停摆状态,人们正常的生活因各州纷纷颁布禁足居家令而被彻底打乱。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本来红红火火的民主党初选随着线下竞选活动的暂停和多州推迟初选日期也瞬间进入了停滞状态。不过,虽然初选突然进入真空期打乱了民主党当前的领跑者前副总统乔·拜登的时间表,让他无法尽快锁定提名,但初选的结果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仍在坚持的伯尼·桑德斯无论是在全国范围和余下的关键州的民调中都大幅落后于拜登,根本没有抹平和拜登在宣誓代表数量上差距的机会。
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之下,拜登及其竞选团队已经开始着手审核筛选竞选搭档名单的工作。当然,出于礼貌,拜登在放出这个消息之前出已知会桑德斯本人,也是为了避免引起党内争议和分歧。考虑到拜登已经年逾古稀,就算身体看上去还十分硬朗,也很难就保证当选后能平稳坐满四年任期,这将让拜登的副总统人选需要具备随时能接班的履历和经验。即便是拜登完成了第一任期,届时已经81岁的拜登都不太可能会在2024竞选连任。拜登在竞选过程中也暗示过所谓的“一任陈诺”,公开宣称自己只会扮演一个过度角色,力争为下一个世代的民主党总统上台铺平道路。所以无论24年谁是拜登的副总统,大概率都会是接班拜登的热门人选。正因如此,当前为拜登挑选竞选搭档,实际上就是给民主党未来选定一位王储,突出了这个选择和考量的重要性。
已经是超龄服役的拜登其实已经做出了潜在的一任承诺
由于拜登在3月15号的民主党第十一次总统辩论上公开承诺自己将挑选一位女性作为竞选搭档,让民主党必然要自1984年首次以来再度推出女性副总统候选人。虽然讲究性别平衡让拜登极大的限制了自己所能变动的空间,但好在民主党今年涌现了不少女性政治家,其中不乏一些家喻户晓的政治明星,给拜登提供了不少各有优点,能扬长补短的多元选择。政治新闻网(Politico)在拜登公开声明之后搞了一个12人名单,按她们被拜登挑选的几率进行了排名。本文以此为基础,删掉替换了几个不大可能的人选,并根据形势的变化进行了重新排名。
挑选副总统候选人一事上的政治考量
在进入盘点环节之前,有必要先讲述一下传统意义上副总统候选人所能发挥的作用和选择过程中存在的考量,有助于理解拜登为何会承诺挑选女性作为搭档,抉择过程中又会考虑什么因素。
美国建国初期,其实并不存在竞选搭档这一说。1787宪法下的选举机制给予了每州选举人团成员每人两张选票,分别挑选两位他们认为适合担任总统的人选。头两次总统选举中,每一位选举人团成员都把两票其中之一投给了国父乔治·华盛顿,让他两次都全票当选,成为了首任总统。在另一个选择之上,代表们有所分歧,最终是让约翰·亚当斯脱颖而出成为了第二名,而按照此时宪法的规定,选举人团中得票第二者自动当选副总统,因此亚当斯就成了华盛顿的副总统。这一副总统总统独立选举的体制,一直持续到了1800年大选上,直接导致了本属政敌的托马斯·杰佛逊和阿龙·伯尔分别当选正副总统,引发了后续的政治危机。随后美国通过了宪法第十二修正案,更正了选举人团选举的方式,才让副总统和总统人选捆绑在一起,不在独立于对方。
"Jefferson has beliefs, Burr hs none"
自此之后,挑选合适的副总统作为竞选搭档就成了总统候选人必须要做出的一项重要抉策,这一传统也一直延续到今天。不过相比于十八十九世纪,副总统的职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原先整日在立法机构蹉跎的礼仪式角色,变化成了现在的内阁要员总统最亲密的顾问,又让挑选副总统人选的过程中添加了政治上的新考量。挑选竞选搭档是总统候选人少有的,自身完全掌握控制权的一张“变数卡”,选好了能帮助候选人发扬优势,稳固关键选民,从而走向胜利的康庄大道,看走了眼则可能会放大缺陷,疏远摇摆州的支持,最终导致败选。所以,选副总统一事向来是总统候选人需要反复琢磨,仔细沉思才能做出的决定,毕竟其中代价,确实有点高。
当然,相比于媒体坊间来讲,政治学界中一直对副总统人选是否真的能左右大选的走向存在着争论。有相当一部分学者认为副总统人选在大选中能起到的左右实际上被夸大了,选举结果最终还是和政治大环境和总统候选人本身更有关系。历史上的例子在这一问题上提供了相互矛盾的结论,既有像1960年林登·约翰逊帮助约翰·肯尼迪稳固南方,拿下关键德州险胜理查德·尼克松的成功案例,也有像28年后劳埃德·本特森表现出彩却无力拯救麦克·杜卡斯基惨败给老布什的反面典型。介于新世纪以来美国总统大选普遍结果十分接近,往往是毫厘之差决定白宫归属,副总统人选又是总统候选人为数不多能打出来的变化牌,本文还是倾向于副总统人选颇为重要这个方向之上。
林登·约翰逊替肯尼迪立下大功,守住了南方
通常来说,总统候选人选择竞选搭档,会遵循三种模式:扬长,补短,求新鲜。具体选择那种方向则是根据候选人本身和选举的大环境而定。1960年肯尼迪搭班约翰逊就是典型的补短式选择,出身北方麻省的肯尼迪需要约翰逊来安抚愈发因民权问题不满的南方民主党人,达到党内地域和派系上的平衡。最终约翰逊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帮助肯尼迪拿下了自己家乡关键的德克萨斯州,最终保证民主党在大选中惊险获胜。补短的形式有很多种,既有肯尼迪配约翰逊式的地域平衡,也有奥巴马和拜登的经验互补,更不缺罗斯福带加纳这种派型平衡的老把戏,乃至特朗普挑选彭斯,也是出于安抚党内对他持怀疑态度的福音派选民而做出的考量。而时至今日,性别的平衡也成为了补短式选择中的重要考量。
彭斯副统帅的作用在于安抚宗教保守派
扬长式搭班,最出名的就是92年比尔·克林顿爆冷选择阿尔·戈尔。克林顿和戈尔均为南方民主党人,在党内都属于温和派;两人年龄相仿,都才只有四十多岁。与其说克林顿选了个搭档,不如说他选了自己的一个克隆体。克林顿决定挑选戈尔,没有选择一位北方民主党人,实在是出乎党内人士的意外,不由得引起了担忧。但最后选举的结果证明克林顿的选择无比明智,他和戈尔两人的“青春风暴”和老布什的沉稳守旧形成了鲜明对比,响应了他革新换代华盛顿的竞选主旨,铺平了通往白宫的道路。当然,扬长式搭班搞不好就成了同质化搭班,16年希拉里选择和自己行事风格和意识形态都十分相像的蒂姆·凯恩显然对她最后的选情没有什么帮助。
克林顿戈尔的青春风暴,终结共和党的十二年执政
相比前两者,最后一种求新鲜的模式比较少见。这主要是因为凡是在挑副手一事上要求新鲜的总统后续人,往往都是在大选中面临着大麻烦,不得不剑走偏锋意图出奇制胜。大选史上两次出现女性被提名副总统候选人都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涌现出来。1984年挑战谋求连任的里根的民主党候选人蒙代尔,看着自身民调大幅落后,翻盘无望的情况下选了纽约州众议员杰罗丁·费拉罗,第一次让女性身影出现在两党的总统选票之上。当然,结果还是没有发生改变,蒙代尔在大选中惨败给里根,仅保住了自己的老家明尼苏达。与蒙代尔同病相怜的则是2008年的麦凯恩,由于小布什和共和党整体的支持率持续走低,对面民主党又推出了奥巴马这样一位历史性的候选人,同样需要一位能激发自身选民积极性的新鲜选择来挽救自身的颓势。麦卡恩最终钦点原先名不见经传的阿拉斯加州长萨拉·佩林作为自己的竞选搭档。出乎麦凯恩意料的是,佩林身上散发出来的反建制和民粹主义风气与麦凯恩自身格格不入,她在竞选中的言行举止更是疏远了不少摇摆选民。选择佩林,也就成为了败选之后麦凯恩最为后悔的一项决策。
奇招大多时候是没用的
总而言之,副总统人选,最重要的还是不出问题(Do no harm),能否起效,能起多少效果,其实还是取决于候选人自身。
拜登的思路
具体到拜登来说,这位老骥伏枥的建制派候选人,所需要考虑的因素就很多了。现代民主党内部政治的变迁与选民结构重组决定了拜登必然要挑选一位女性作为竞选搭档。女性选民,尤其是城郊女性选民,已经是过去的几年中和非裔选民一样重要的民主党核心选民,2018年中期选举的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在希拉里两次无法打破美国政治中“最高的天花板”之后,许多女性选民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史上最多元,女性参选人最多的2020年民主党初选之上。但让她们失望的是,这场史上最多元的初选最终笑到最后的还是两位老白男。女总统的梦至少还要等四年,促使不少民主党内外的活动人士和女权组织逼宫民主党高层,要求最终的候选人选择女性作为副总统人选。
四年又四年,一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不难看出为了安抚党内不满的声音,性别上的必要平衡推动了拜登在辩论台上公开宣称自己会选择女性作为副手。但拜登要考量的,还不止是性别这一个问题。拜登最大的劣势是他过大的年龄,超龄服役的他需要一位年轻的搭档来平息争议,并起到为民主党选情注入活力的作用。与此同时,拜登作为老白男,属于典型建制派,意识形态看上去较为温和(其实仔细看比奥巴马08年左多了),想要安定团结民主党内声音越来越大的进步派,可能需要一位少数裔或进步派女性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新冠疫情的蔓延,则凸显了执政经验的重要性,这让本就主打稳妥经验主题的拜登更加强调这方面的特质,副统帅的选择也得符合这个主旨才行。乍看拜登副手需要符合的条件实在是有些多,但是这种一应俱全的白马公主显然是不存在的,拜登怎么在其中进行抉择,其实还是要看未来几个月的政治走向和选举态势变化。
荣誉提名
榜单正式登场前有几位拜登和媒体曾有提过,几乎不可能最终成为副总统人选的荣誉名单成员,这里简单总结下表示尊重。
1. 米歇尔·奥巴马(MichelleObama)前第一夫人
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一直是民主党内最受欢迎的极为公众人物,光环加身的她一直被党内鼓动竞选公职。不过考虑到她对政治毫无兴趣,多次明确拒绝民主党拉拢她出山的举动。拜登曾被问到是否愿意挑选米歇尔作为竞选搭档时,他认为前第一夫人不会接受这份邀请,即便他非常乐意看到新一轮的拜登·奥巴马联盟出现。所以,米歇尔·奥巴马只能以荣誉上榜的形势出现在本次盘点之上了。
2. 萨丽·耶茨(Sally Yates)前代理司法部长
前司法部副部长,代理部长耶茨凭借着特朗普上任初期在禁穆令一事上抗命天下闻名,一举从普通公职人员成为了自由派中的偶像人物。之后三年中,回到家乡佐治亚州的耶茨屡次被认为有机会替民主党在这个逐渐向摇摆州偏移的摇摆州夺回州长/参议院席位,但并么有真正采取行动。虽然拜登在被问到副总统人选一事时,有提到过她的名字,不过鉴于耶茨唯一算得上正经的“经历”就是被特朗普炒鱿鱼,强调执政能力和经验的拜登不大可能会选她就是了。
3. 珍妮·沙欣(Jeanne Shaheen)新罕布色尔州参议员
正在竞选第三个任期的新罕布什尔州参议员珍妮·沙欣,是另一个拜登在过去几个月中随意抛出的名字。来自摇摆州,政治经验丰富,又是历史上少数曾担任过州长和参议员两种要职的女性,沙欣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考虑到沙欣已经73岁,意识形态又相对来说比较温和,实在无法消除其他选民对拜登年龄的担忧。意图夺回参议院控制权的民主党人,也不太可能会放行本将轻松连任的沙欣。
4. 苏珊·赖斯(Susan Rice)前国家安全顾问
苏珊·赖斯是奥巴马政府原先的高层,其执政八年期间历任美驻联合国大使和国家安全顾问等要职。可以这么说,赖斯是民主党内外交和国家安全问题上最有经验的几位少数裔政治家,这一点有助于拜登为优势项目外交领域加码,同时又满足族裔上的多元化要求。不过赖斯的问题和她的优点一样突出:赖斯从未竞选过公职,缺乏这方面的必要技能。她也曾卷入班加西事件,这葬送了她本该成为国务卿的前途,加上她儿子是斯坦福大学的知名川粉,这些因素都让赖斯成为过于高风险的选择,因此无缘上榜正式名单。
5. 劳拉·凯莉(Laura Kelly)堪萨斯州长
堪萨斯州长劳拉·凯莉是18年中期选举中民主党最大的几个亮点。在堪萨斯这个深红州力挫共和党对手科巴赫老师,让大多数人对她刮目相看。但是要是让她和拜登搭班,可能性还是很小的。毕竟意识形态较为保守,无法帮助拜登赢下任何摇摆州,同时年龄又以超70的凯莉,显然并非上佳选择。但作为民主党内少有的女性州长,稍微提及一下以示尊重。
(嘿嘿,其实正式排名不在这篇里哈哈哈哈哈哈
扫描二维码
获取更多精彩